住进布达拉宫,他雪域最大的王;最大慈悲给众生,他当之无愧的佛
他是幸运儿,从奴到王,只需一步。
当到了这一步,却发现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最大的炼狱。
政治,为他戴上了最大的枷锁。
佛法,给了他绝望中的希望。
他是夹缝中的格桑花,用信仰绽放着最娇艳的花姿。
为每个内心纯净的人,指引着方向。
他就是仓央嘉措
▌一粒无意间丢入土中的种子,轰动了整个高原
1683年3月,当拉萨笼罩在争夺政权的紧张气氛中时,在静谧安定的藏南错那县,一户农奴家中,一个小孩降临于世。
他是个平凡的孩子,自幼跟随母亲放羊、喂马……
他也是被幸运之神亲吻过的孩子。
抓取了活佛遗物,成为了下一任活佛,彻底改变了命运。
只是,这个甜甜的吻,走了14年,降临时还裹挟着雷电。
从找到六世活佛到成为六世活佛,中间的14年,对桑结嘉措,这位五世活佛的助手而言,有些短暂。
他一面隐瞒五世活佛圆寂的消息,一面要与当时长期屯兵西藏的蒙古部落斡旋,以此保持黄教在西藏的统治地位。
消息终究泄露了出去,1697年康熙皇帝平定准噶尔部,无意间得知五世活佛圆寂,致书藏王桑结嘉措,才将六世活佛迎入布达拉宫,行坐床典礼。
仓央嘉措,正式成为六世活佛。
▌住进布达拉宫,他是雪域最大的王
布达拉宫,最圣神的圣地,却成了他最大的囚笼。
他本是雪域雄鹰,自由翱翔着,命运却将他狠狠地击落,囚困于人们最向往的圣地。
在这里,他原本的信仰与活佛的信仰发生了冲突,他反抗着成为了拉萨街头最美的情郎。
仓央嘉措,出生在世代信奉红教的家庭,在红教教规中,可以接近女色,可以结婚生子。
但作为六世活佛,必须信奉黄教,严格持戒,不得接近女色。
当十几岁的少年与青梅竹马被强行分开;
街头流浪,遇到爱情,被藏王掐灭。
他一次次吹响反抗的号角,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让他忧郁、徘徊、不安。
尝遍的去留、爱恨、苦乐,幻化为笔头的文字,展现着他的向往。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但他不是谁的情郎。
视他为情僧,是对他最大的误解!
正如人们不理解的,这首他的安慰诗:
已过了开花的时光,
蜜蜂儿不必心伤,
既然是缘分已尽,
我何必枉自断肠。
初读以为是失恋,但真的仅仅是失恋后的安慰吗?
作为活佛,他也是人,也会遭遇冷落、抛弃,也会不快乐,也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但他同时又在鼓励自己,又用诗引导别人。
这不正是佛法的魅力吗?
不强求缘分,引导人们认识到,长久的幸福,从来都不是男欢女爱,不是爱情的浓郁、短暂的甜蜜,而是内心的平静。
内心的平静才是坚固的,可持续的快乐和幸福。
有人说,看了仓央嘉措的诗,总有一种泥沙被水冲掉的清爽感。
学佛不也是这样吗?
越学越净,越通透,越朴实。
仓央嘉措,他是圣者,即使身处夹缝,也在用诗布施着,安慰着,引导着众生,接触真正的佛法。
▌被世俗挤兑,却依旧心怀世俗
他是雪域最大的王,也是雪域最大的傀儡。
操控西藏的蒙古人和西藏地方势力,就像绑在仓央嘉措左右手上的线,控制着他在舞台上的动作。
但他不仅仅是一个木偶。
走进仓央嘉措,你会发现他很有智慧。
他是名义上的西藏最高权力者,但他反对政教合一,他想做一个好的领袖,穷尽一生研究佛法。
但现实就像寒冬的一盆冰水,浇灌在他的头顶。
处于夹缝中的他不快乐、犹豫着,他的诗也反映着这种不快乐:
去年所种青苗,
今年干枯秸堆;
俊郎衰老之身,
比那南弓僵硬。
去年的青苗成熟后,秸秆被抛弃了。我虽被封为西藏政教要职的年轻之郎,却比老旧的南弓还要僵硬,面对恶官拉藏汗,毫无反抗之力。
站在历史的高度看,他却是高贵的人,夹缝中的生活,离经叛道的经历,不快乐的内心,高深的佛法修为,潜心的修炼,让他成为受人尊重的人。
这份尊重,来自他的慈悲。
就像那首:
在那东山顶上,
升起了皎洁的月亮,
玛吉阿米的脸庞,
浮现在我的心上。
很多人说这是写给情人的诗,但真正学佛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一面是情痴,一面是圣人,这首诗便是认识仓央嘉措的楚河汉界。
众所周知,仓央嘉措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是1930年,但由于种种限制,当时于道泉先生在翻译时,将玛吉阿米翻译为少女、情人的意思,甚至赋予了人名的意义。
深入藏语会发现,这个词并非现成词汇,而是仓央嘉措创造的词。
阿米在藏语中是妈妈的意思;
玛吉是指没有生育的少女。
连在一起指没有生养的妈妈。
如果你没学佛,会认为这很矛盾。
但如果你对佛法有所了解,会想到一个深入人心的概念,众生都是我们的父母。
玛吉阿米就是如母众生的意思;月亮代表的是广大无边,洁白柔软。
当仓央嘉措看到月亮,想到了如母众生,这是一种悲天悯人的境界。
这也是仓央嘉措的高贵之处,他将自己视为婴儿,将每个人—无论是敌人、朋友、陌生人—都看作他的妈妈。
他的心里,没有活佛,只有芸芸众生,这便是他的高贵。
▌最大的慈悲,献给众生,他是当之无愧的佛。
当时的西藏,政局动荡,西藏势力与蒙古人的矛盾达到顶峰。
1705年,藏王桑结嘉措秘密派人给蒙古首领拉藏汗的饭中下毒,事情败露,拉藏汗大怒,调兵击溃藏兵,杀死了桑结嘉措。
拉藏汗为了扶持自己的势力,向康熙皇帝报告:桑结嘉措谋反,仓央嘉措沉迷酒色,不理教务,不配当活佛,请予以贬废。
康熙帝下旨:拉藏汗因奏废桑结所立六世活佛,诏送京师。
当仓央嘉措被带走的时候,整个拉萨城的人都为这个活佛痛哭。
蒙古军队押送仓央嘉措路过城郊哲蚌寺,山上的武僧突然一拥而上,将他救回寺中。
闻讯而来的拉萨武僧也纷纷赶来,保护仓央嘉措。
僧兵与蒙古军队激战三昼夜,死伤无数。
面对惨烈的杀戮,仓央嘉措含着泪,独自走出哲封寺,走向黑夜里的蒙古兵,所有的僧人都哭着向他磕头。
那个瞬间,他就是拯救苦难的活佛!
纵观仓央嘉措一生,他有过完整的童年,体验过世间的七情六欲,成为过万人敬仰的活佛。
只是,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也正如他的诗所云:
如果从一个地方出发,
能同时到达两个相反的地方,
我将骑着我梦中那只做作的豹子,
冬天去人间大爱中取暖,
夏天在佛法中乘凉。
矛盾、压抑、抗争、无奈、思念、绝望都被他挤进灵魂里、揉进岁月里。
然后,他就着佛法,用一行行纯净甘醇圣洁的文字、一首首美好隽永的道歌,弘扬着佛法,净化着娑婆世界。
他不是情僧,他是圣人,但他却不会去辩解。
就像他的那首诗:
当时,他就是今天的我,任人误解;
当时,他就是昨天的你,任人误会;
当时,他就是明天的众生,任人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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