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
“夜谷,你知道吗?水仙有两种花,单瓣万寿菊和双瓣茴香。”
“嗯?你在吗?” 叶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体育周刊》。 他似乎对我说的话有点不在意。
“是啊!你觉得我们的水仙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我轻声问道,心如水。
夜谷微微抬头:“还没开花呢!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想让它开花什么?”
“怎么了?你问这种问题干嘛?” 终于,夜谷放下手中的报纸,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金盏代表男孩,百叶代表女孩。夜谷,你想让水仙开什么花?”
“既然如此,就让金盏花吧!” 夜谷笑了笑,心底却传来一声轻叹。 花是花,人是人; 花不是花,花也是人。 夜谷怎么会想到我这个问题的深意?
毕竟没有遗憾,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只是百叶窗,只是百叶窗,我不能给他金盏花! 我不敢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然而,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悲伤了。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 月亮是圆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圆的。 窗台上的水仙花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一片翠绿,细长的叶子从水中探出,上下卷曲。 花盆里的石头像水一样反射着月光,盈盈中透着几分冷清。 我的水仙还没开。 但是,我已经知道它必须是百叶窗,而不是金盏花。
一双有力的手臂在身后环住了我的腰,利用我的手拉住了我的手:“凌博,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尤其是晚上看着你,像这朵水仙花,让人心动——痛苦。”
夜谷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得不承认他能让我开心。
我笑了,呼吸着水仙的香味。
“可是,凌博,你的手好凉,我们进去吧?”
我乖乖地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可能是因为工作太累了。 今天,夜谷打鼾的很早。 我轻轻下床,来到阳台。 虽然没有开花,但水仙细长的叶子散发出的浓郁香味让我有些恍惚,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荡……
……疼痛消失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手脚一动,居然飘了起来。 只见自己,依旧躺在地上,身下一滩骇人的血泊,眼花缭乱,仿佛要将我吞噬。 所以,现在,我已经永远离开了? 我的心突然好痛,是不是变成了鬼? 我还这么软弱,软弱到心痛吗? 可怜我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跟我回老家?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淡淡的哭声:
“母亲 - ”
惊恐之下,我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是在我自己的家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叫声。
“妈,你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 声音很微弱,但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宝贝,是你吗?” 我突然想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是的,妈妈,是我!” 细弱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听到这听起来像是自然的声音,我感到很难过。 可怜我的小宝贝,来不及看世界了,已经没了。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脸颊流着冰凉的东西,鬼也有眼泪吗?
“妈,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这个可爱的小生命这么懂事,可惜我不走运。
“宝贝,让妈妈看看你好吗?” 是的,我多么想拥抱他,抚摸他的小脸。
“妈,我还没成型,你看不见我!” 稚嫩的语气中透着悲伤,突然间恨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 只是轻微的摔倒,然后昏了过去,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宝贝——”我被说话噎住了。
“哦,妈妈,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它贴在了那个水仙花上,希望你能看到我!”
“真的吗?宝贝?”
“妈妈,我们试试吧!”
我欣喜若狂,飘到阳台上。 我知道我的宝宝一定在我身边。
“妈妈,你能看到我吗?”
从水仙的叶子中,隐隐浮现出一张孩子的脸。 虽然不是真的,但我觉得一定是我的小宝贝。 大大的眼睛,细细的眉毛,小小的鼻子,还有一张樱桃小嘴。
“宝贝,我看见你了!妈妈的漂亮宝贝!” 那一刻我的心是激动的。
“妈妈!水仙会开百叶窗的。”
“宝贝,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妈妈的百叶窗!妈妈,我是你的小女儿。只有水仙花盛开的百叶窗我才能贴在上面,不然你是看不到我的!”
“妈妈的小女儿!” 我喃喃着这些让我兴奋的话语,心里暖暖的。
“妈妈,爸爸怎么样?” 我家宝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是的,她以前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是的,宝贝,他是个好爸爸!” 那一刻,我的心中又多了一份悲哀。 如果能让我的小宝贝平安来到这个世界,我什么都可以做。
“凌波,放开我!” 一个奇怪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回过头,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站在我身后,一脸威严。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忘了我是个鬼。
“糟糕透了。”
是的,我该离开了。 但是,总是和解,为了我的小宝贝。
“鬼叉大人,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她还这么小,放过她吧!” 我恳求,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 凌波一向高大傲慢,追过她的男人都不知道。
“可是,她已经死了。” 贵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求求你了,大人,我不要她死,你一定有办法的吧?不管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放过我的小女儿。” 我想我一定是泪流满面了。
“哦——” 吉卡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已经被感动了。
“凌博,我现在不会带你走,但以后,你就算是鬼魂也做不到!” 贵柴眼中带着怜惜。 原来,鬼也是情绪化的。
“谢谢你,我的孩子,你不拿走,她不会死的!” 我跪下,泪流满面。
“凌博,我弄错了,不能多说,请你自己动手!” 鬼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阵冷风吹过来,我顿时清醒了。 上面的场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每当我在寒冷的夜晚站在这株水仙面前,总是有着同样的记忆。 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死过一次。 不过,昏厥后的苏醒,分明是在医院里。 焦急的夜谷和哭泣的母亲让我相信,接下来的幻觉只是我昏迷中的长梦。 只是梦里的痛,是那么的刺心,让我害怕。
从医院回来后,我万分庆幸我子宫里的小生命还在顽强地成长着。 以后的日子,孤零零的呆在家里,照顾我孤独长大的水仙。 夜谷总是很忙。 他说,他要为即将到来的宝宝准备最舒适的家和最优质的生活。 然而,我总是依稀在水仙的叶子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随着肚子里的生命一天天长大,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 我问夜谷水仙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只是说郁郁葱葱。
我不再问,我的水仙长得更旺了,但还没开花。
预产期一天天临近,医生建议我住院观察,因为我的身体太虚弱了。 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我坚持要带我的水仙花。 放在床边的窗台上,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喜悦总是来得非常突然。 我的宝宝快要出生了。 当护士紧张地把我推进手术室时,我看到了盛开的水仙花蕾。
昏迷中,我听到医生大喊:“止血——”
终于闻到了淡淡的水仙花香,我想一定是我的水仙花开了。 昏暗中,我听到了熟悉的呼唤:
“母亲 - ”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渐渐模糊了,我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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