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
拈花一笑
——“人人即我我即人人”与“高级宗教”
在佛教发展史上,只要起义只要投诚,只要通告拥戴佛祖,那么你的法门(转眼)就由外道转正了。
这是有依据的,《金刚经》曰“一切法皆是佛法”——与(普世口号)“人人即我我即人人”一样,只要偷换一下概念,小乘即切换入大乘模式了。所谓“高级宗教”不是“虚名”。
怎么偷换概念了?自助看下去,就看出这个“空荡无物”大口号,原来无非就是!@#¥%……&*——
“人人即我我即人人”→“尽十方世界无一人不是自己”→“尽大地是个自己,何同何异?”→“只如毗岚风起,大地销烁,自己在什么处?”→“(我)见山是(我)山(我)见水(我)是水”→“老僧四十年方打成一片”……
啧啧,还要继续么?
→“尽天尽地,悉摄尽于一指头上。”→“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芥纳须弥”→“一口(唯心)饮尽西江水(三界)”→“一粒(唯识)粟中臧世界(万法)”……
顺着箭头的指向,我们就可以看出自己是否得了达摩的“理入”之旨了。
不得“理入”而欲“行入”,那个就是“一枕黄粱”。
参禅悟道就本质而言,与“人人”与“别人”有关系么?
分明只是人(我)与世界(人人)的关系!
某种意义上,在修证意义上,与众生人人——世界上的每一个自然人——没有任何关联!
不同《坛经》版本的一万几千字,“自”以高频率出现!自说明了参禅悟道在于“自身”、“自性”、“自心”,乃要“自修”、“自行”、“自作”、“自度”、“自成”。
中国(本土)禅师在改造印度(原装)佛教时,在这里进行了概念转换,于是乎,开发出来了一个——具有传统儒家那个“达则”风味的——要“兼济天下”(众生)的大乘佛法来……
在禅宗发展史上,从“廓然无圣”到“壁观婆罗门”到“断臂求法”,它在开山立派时,就抖出了一个大包袱、点燃了一个大爆竹——惊掉了一千年后观众群中胡博士的老花镜,“7世纪人所不记,8世纪人所不能详,而11世纪以下的人偏能写出详细的年月日,这岂非最奇怪的灵迹吗?”(《胡适学术文集(中国佛学史)》)
历史上的梁武帝与宋微宗、李后主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如果说后者属于“皇帝圈中的文青”,那梁武帝可不是“文青中的皇帝”而是“学者圈中的皇帝”。尽管他一生也没有看到自己的“三教合一”论结出硕果,尽管他基本被证明和达摩没有过会晤没有过切磋,但是丛林禅师不管这些,在佛教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被中国禅师安排在成了一个反面位置上,以衬托祖师,毕竟“菩萨皇帝”是因“佞佛”而“杯具”的。这是禅宗迈出的“第二步”。
“拈花一笑”既是个美得令人震颤的故事,也是禅宗迈出的“第一步”。
世尊于灵山会上,拈花示众。
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五灯会元》卷一
我有一法,普照宇宙、内含万有、断绝轮回、超脱生死,不在一切外在表相上。它妙哉难言,只能心领神会,只能在教义外别传,现在传给了迦叶。
啊,拈花一笑,宇宙与万物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一花中来,向一花中去,世界乃唯心所现、唯识所变,一心一意的心境,就是佛性啊。
拈花一笑出现的时代,“明教大师”就怀疑了:“未始见其所出,吾虽稍取,亦不敢果以为审(事实)也。”(契嵩《传法正宗记》)
但是能说出这个“童话”故事的人,他的心一定是一个没有了边界的世界,即便在如此得“空”中,也未偿泯灭中国的“人本主义”情怀,就是说,他堪称懂得“人人即我我即人人”的圣贤,原始佛教在儒家情怀的加持下,那个原装的格局,陡然地巨变了:
相比较东汉末年“夷狄之术”初来乍到时,“妄说生死鬼神,非圣贤之语”已经不是它的软肋了。
有心把佛教与中国传统的儒家和道家思想调和起来的牟子,他的“理想”经隋唐至两宋,成为现实。
什么?“捐家财,弃妻子,绝婚姻,独远游,不事父母,乃为大不孝?”啊呵呵,剃头毁容,只是权变小节,大节当是修道德,崇仁义,“父母兄弟皆得度世”难道不是“大孝大仁”么?佛教与儒学礼教的区别在于出世和入世,“尧舜周孔修世事也,佛与老子无为志也。”(牟子《理惑论》)
儒家思想造就的政治生态是“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
科举制度更是唤醒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对天下的使命感与责任感——这些个在印度传统中根本没有的理念,被大乘佛教学到了!“高级宗教”焉能“徒有虚名”?
把“教外别传”读三遍,嗯嗯,有意思没有?
它的“叛经离道”从这里就开始了……
把“直指人心”读三遍,嗯嗯,有意思没有?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不要说了吧,我即心也即道也……
所以季羡林说“禅宗(大乘佛教)甚至可以说几乎完全是中国(丛林禅师们)的创造”。
经过这两个“无中生有”的曼妙“桥段”,禅宗就和达摩就和佛陀,就都联系上了!
陆王心学的萌芽,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萌动了。
……
那么落实于参禅悟道,你把他面对“石壁”直接视为他面对“心扉”没有错。
或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达摩的意思?
曰:这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达摩的意思,这是历代一流丛林禅师的“集体意识”,是禅宗的主旨。
二千余年,月烛慧灯,星排道树。人天普照,凡圣齐荣。且道,承甚么人恩力?老胡也只道,明星出现时,我与大地有情同时成道。如是则,彼既丈夫我亦尔,孰为不可?良由诸人不肯承当,自生退屈。所以便推排一人半个先达出来,递相开发。也只是与诸人作个证明。
——《五灯严统 》卷四
剑林刀树眼中栽,铁壁银山蓦面来。
遍界迥无回避处,老胡种族一时埋。
——季总《颂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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