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刚好>>~男人四十(3)

男人四十(3) 20世纪90年代初,我在某电视台录制一个节目,摄影师跟我说:“我跟你说点事儿。”我说:“什么事儿?”他说:“相声要死了你承认不?”我说:“我不承认啊!”他说:“你证明给我看。”我说:“我证明不了给你看。

但凡有能力,还来做综艺节目啊?”那时候我也很纳闷,怎么办呢?难道这门艺术真的就没有人愿意听了吗?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南城的一个茶馆,看见一帮孩子在茶馆里说相声,说着玩儿。

我坐在那要了一壶茶,太感慨了。

我是奔着这个来的,从小学的也是相声,现如今我因为相声困在北京了。

看见他们说相声,心里不是滋味。

总去听很快就熟悉了,聊天的时候他们问我是干吗的,我说我也是说相声的,他们就让我也说一段。

说了一段,打那儿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其实那茶馆也不挣钱,在墙上贴了一张纸,听相声、听评书两块钱一位。

那段时间,对我后来把相声带回剧场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

刚回到剧场的时候,观众不熟悉,我就立了一个规矩,只来一位观众也得说。

有一天,能容两三百人的剧场真的只来了一位观众,开场的老先生叫邢文昭,刘宝瑞先生的亲传弟子,说一个单口相声,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

说到半截,台下的观众手机响了,老先生停下来看着他不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接起来说两句就挂了,继续听老先生说相声。

到我上场的时候,我指着他说,你要好好听相声,上厕所必须跟我打招呼,今天动起手来你跑不了,我后台人比你多。

今天说这个事情挺有意思的,但那时是一件很心酸的事情。

在广德楼演出,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大栅栏里连条狗都没有。

下午场散了,卖了十几张票,把票钱拿过来,我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放到一块儿,给大伙买盒饭。

吃完盒饭,一起拿着竹板站在门口,呱唧,呱唧,呱唧,听相声了。

顶着风,顶着雪,站在那儿喊,拉观众。

真的有一两个人进来了,赶紧有人往后台跑,穿大褂上台说相声。

我愿意干这个,所以,我不觉得苦。

我也想找别人跟我一块儿干。

但是谁会跟我一块儿干呢,这是一个不赚钱的事情。

这个过程当中,有人来了两天就走了,有人因为不赚钱半途退出了,但是也有人坚持了下来。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穿红的来了挂绿的。

从1995年开始我就在茶馆里说相声,可称任重道远。

我们的宗旨就是:相声必须先继承传统,然后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新的创作。

其实传统相声没有一天不在创新,可我们的很多演员无知,觉得传统相声很陈旧,不值得一用。

事实是,从清末到现在,老先生们已经把中国语言中能够构成包袱、构成笑料的技巧都提炼出来了,现在无论多新的相声,包袱也都是旧相声里有的,只不过他们不承认。

所以我们先继承,再发展,两条腿走路。

相声回剧场还是很舒服的,很火,好多节目都伸得开腰。

这条路一走就是十几年,当初我不知道今天会这么火爆,当初也没有想过坚持下来会怎么怎么样,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小车不倒只管推。

刚回剧场,那时候有人看就好,当然也有火爆的时候,五六十人,那就了不得了。

剧场里面坐六百人,外面还有二百人在等着。

三五十人坐在下面听你说相声是件很享受的事情,那时候我就没指着说相声挣钱,就是想尽一个相声演员的良心和责任。

我能多拉拢一位观众是一位,能多抢救一个活儿就是一个。

能走到今天说明我们的道路是选对了,说明这十多年来我们的功夫没有白下。

从2006年春节开始,不断有专家出来表态,郭德纲即将过气。

有人说我2月份就会下去了,后来又改口说4月份,接着又说是劳动节,没几天又表态说儿童节就差不多了。

北大的一位教授咬牙切齿地说:“郭德纲就是一个泡沫,没几天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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