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马勒>>~月_

从那个与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晚上起,就开始了一场对我的真正猎捕,直到马勒从歌剧院卸任才算结束;虽说在最后的几年,在仇恨的灰堆里还只剩下一些小火花在闪闪发亮而已。但那时候马勒与我的关系十分密切,所有这些破坏捣乱行为都毫无效果,这些人得到的惟一结果就是马勒完全与他们脱离开来。当时他指挥了多场演出。

由于我们信赖的朋友中某一个人的泄露,突然所有报纸都刊登了我们订婚的消息。

在报纸上用大字登载了这则消息之后的那个晚上,我们正在歌剧院。

我非常激动,非常害怕,即使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在这几天我羞于到街上去,怕成为所有目光的目标。

马勒走到指挥台上,响起了几分钟长的掌声,这迫使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再地躬身致意,这种掌声是观众对订婚的一种祝贺方式。

1 月底首演了理查·施特劳斯的《火荒》。

保琳娜·施特劳斯坐在我们包厢里看了这场演出。

整个演出她都在咆哮发火:没有人会喜欢这部赝品,我们被欺骗了,我们这样做就好像我们喜欢它似的。

但我们知道得太清楚了,里面没有一个自己的音符,所有的都是偷来的,从瓦格纳那里,从好多其他人那里,甚至是从席林那里(她称他“马克西”),在她看来这个人远比她的丈夫可爱。

一句话,她大发雷霆; 我们装出一副傻样子,避免说话或说她讲得正确,因为我们知道,这个女人发起脾气来会突然把一切都加以歪曲,借我们的嘴把她的话喊叫出来。

演出后——马勒并没有指挥这场演出,他对这部作品心怀畏惧—— 我们大家要去哈特曼饭馆。

施特劳斯在没完没了的躬身致意之后,志得意满地来到了包厢。

“呐,保克瑟尔[1],你对我的成功怎么说呢? ”这可有好瞧的了。

她像一个野猫似的跳到他跟前:“你这个小偷,竟敢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跟你走在一起,你太恶劣了。

”马勒看不下去了,他把这对夫妇推到他那间大型的工作室里,而我们在邻室等待这场争论的结果。

里面传出咆哮声,感到不快的马勒敲打房门,向里面喊道:“我们不再等了,要先到饭馆去。

”房门打开了,施特劳斯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保琳娜跟在他的后面。

“现在你去好了,”她喊了起来,“我回旅馆,今晚一个人留下。

”施特劳斯请求说:“我可以陪你吗?”“跟在我后面,离开十步远,若不就不要跟着我。

”她说完就走,施特劳斯恭敬地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我们一声不响地先去就餐。

不久施特劳斯来了,显然已经精疲力竭。

他坐在我旁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妻子经常粗暴无礼,但您知道,我已经习惯了。

”那天晚上施特劳斯也在我的眼里露出了原形。

就餐期间,他脑子里除了“钱”不想别的。

他不断地折磨马勒,在算计版税,巨大成功是多少,中等成功是多少,整个晚上他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或把它夹在耳朵上,好像在开玩笑,一句话,他的举止像个样品代理商。

乐队长弗朗茨·萨尔克悄悄地对我说:“可悲的是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一丝不苟的正经事。

”他到处都在考虑他的利益,是一个交易所的投机者,是歌剧院的剥削者,一个坦率的物质主义者,而且变得越来越甚。

我看到普菲茨纳和勋伯格站在他左右,是赎罪的隐士,他在中间而立,是一个世俗的人。

[1] 施特劳斯对保琳娜的一种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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