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马勒>>~邂 逅_1901年8
这些就是我在结识马勒之前他的情形。现在我重新拾起我们第一次邂逅之后中断了的故事。在楚克坎德尔家会面的翌日,1 1月10日清晨,我去接克雷孟梭姐妹和楚克坎德尔,马勒早已在歌剧院不耐烦地等待我们了。
他帮我脱掉大衣并对另外两个女人不礼貌地视而不见。
他把我的大衣搭在他胳膊上,表情窘迫地请我们进入他的办公室。
两位夫人似乎没有觉察到我们心灵上和这个空间里的那种隐秘的震颤,开始与他交谈起来。
这期间我走到钢琴那儿,翻阅他的乐谱。
我不想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马勒偷偷朝我望来,可我觉得心中产生出稍许的恶意,并且不想去消除它。
在我舒心惬意的青年时代,不论是荣耀还是地位都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印象,惟一使我感到自卑的是他的内在的力量,当时我对此所知还不是很多。
尽管如此,在这个杰出的男人面前,像是一种不熟悉的和谜一般的尊敬的东西却要制服我那种欢快的无忧无虑的心态。
他朝我喊道:“申德勒小姐,您睡得怎样?”“好极了!为什么不呢? ”他说:“整夜我一分钟都没睡!” 随即我回答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上帝保佑,我已经把它忘了。
《霍夫曼的故事》的彩排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马勒领导下的彩排。
我再也看不到一个更伟大的导演了。
排练进行得顺利,乐队是迷人的。
在一小群观众中得到了巨大的肯定。
只是在饰演裘丽塔的古特哈依尔-舒德尔下场后必须得有一个休息时间,她的两边敞开直到腹部中间的衣服必须立刻缝合起来,这太不规矩了。
当这个可怜人消失时,他依然长时间对舒德尔不知羞耻地在舞台上袒腹露胸骂个不停,都传到乐队那里了。
如果马勒那时能想到,十年后,充斥在严肃舞台上的是那些半裸和裸露的女人时(人们会想到歌剧《弗兰茨斯卡》,想到《约瑟夫传奇》[1]等),那他会失去对剧院的信念了。
对他而言,剧院是神圣的事业,几乎是太神圣了。
有一次最高总管利希顿斯坦公爵在排练时说道:“如果您自己移动布景的话,那对您是不好的。
”他这句话有双重的意义。
我还一直是懵然无知,没想到他是那样喜欢我。
他令我钦佩,可对我说来在策姆林斯基那里的学习还更为重要。
在随后的一天我收到了这首美极了的诗歌:_彻夜无眠。
我可没有想到,对位和曲式学又一次令我心烦。
这样一个夜晚被完全主宰。
所有的声部只是更多地把主调引向一点。
彻夜无眠——我整夜反侧辗转——如果有人敲门,在这瞬间,我就向门那儿抛去双眼。
我听到:说话算数,君子它不断响在我耳边——那种形式的一个卡农曲:我向门那儿张望,并在期盼。
[1] 《弗兰茨斯卡》系戏剧家F.魏德金德的一部戏剧;《约瑟夫传奇》系理查·施特劳斯的一部芭蕾舞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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