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马勒>>~邂 逅_1901年1
1901 年11 月,一个秋日的下午,当我与朋友们穿过环形大道时, 与楚克坎德尔夫妇不期而遇。楚克坎德尔是一个著名的解剖学家,此外还是一个伟大的才子,极富幽默感。他立即问我:“马勒这几天将到我们家来。
你也来吗?…… 我知道,你对他很感兴趣。
”我回答“不”,因为我真的不想遇到马勒,这个夏天,我在几乎不可避免的情况下,都设法不与他结识。
人们在马勒四周织成的谎言之网对我起了很大的影响。
这个长着一个漂亮脑袋的矮小而神经质的人出现在我脑海中时,显得毛毛躁躁,一点都静不下来。
我想起那些有关他无数绯闻的谣言,也想起了不久前演出他的《第一交响曲》的那次音乐会。
我对这首交响曲十分反感,它激起我的恼火和抗议。
作为一位指挥家,他对我是重要的,我不能否认,他一直对我有着一种神秘和强烈的吸引力。
可我现在把它隐藏起来。
我的“不”刚一说出来,楚克坎德尔的妻子就插话说:“没关系,因为我已答应了马勒的妹妹尤斯汀娜,是一次绝对的单独晤面。
”但楚克坎德尔却喊道:“废话,我要你来。
”但我不想去,于是不了了之。
一个星期之后,贝尔塔·楚克坎德尔写信告诉我,马勒当天没有去,但是他答应下一个星期天到场。
像通常一样,这天是她的接待日。
她邀请了古斯塔夫· 克里姆特[1]、马克斯· 布克哈德和好多朋友, 并急迫地请我参加。
她觉得要当着马勒的面, 消除她说过的话。
克里姆特是我青年时代狂热的崇拜对象;马克斯·布克哈德,城堡剧院的经理和诗人,我的老师和授业者!这就是说,我置身在朋友之间,于是我应允下来,拘谨地去了。
(马勒在巴黎指挥爱乐乐团演出音乐会期间,在奥地利大使馆认识了乔治· 克雷孟梭[2] 的弟媳,同时也是贝尔塔·楚克坎德尔的一个妹妹—— 索菲·克雷孟梭夫人。
她是一个有高度文化素养的艺术鉴赏家,朋友们约好在她逗留维也纳期间在楚克坎德尔家中见面。
)马勒奇怪地立即注意起我来,这不仅仅是因为我那时称得上是姣好的面孔,而且因为我的神经质般的生硬的语调。
他透过眼镜长时间探究般地观察我。
最后一批客人到了,人们都走向餐桌。
克里姆特和布克哈德坐在我的两旁,我们三人成了一个真正的“三人帮”了,旁若无人,恣意嬉笑。
马勒先是从餐桌的另一端观看和偷听我们,随后径直地望着我们,并终于嫉妒地叫了起来:“有什么我不能一起笑呢?”这个晚上他对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很少加以注意。
在这期间,稍后又出现了一位客人,他从一次独奏音乐会赶来,[1]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1862—1918):奥地利著名画家,奥地利分离派成员。
[2] 乔治·克雷孟梭(1841—1929):法国政治家,曾两度出任法国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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