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熙三山志》卷第三十九 土俗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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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贡

戒谕

谣谶

土贡

  州距京师四千五百里,远矣。然得天之气,和平而无戾,燠不为瘴,寒不至冱;得地之形,由建、剑溪湍而下,泉、莆潮涨而上,適至是而平。民生其间,故其性纾缓,其恐强力,可以久安无忧,(底本作“其恐强力可以久安士忧”,库本作“而能强力善治可以久安”,崇抄作“其思强力可以久安无忧”。疑底本误“而”为“其”,复误“亡”为“士”,“亡”通“无”,今取崇抄“无”字。)真乐土也。产惧薄以勤羡,用喜得以实华。(底本、库本作“用喜得以实华”,崇抄作“用喜啬以实华”。)其君子外鲁内文,而小民谨事畏法。市廛阡陌之间,女作登于男,四民皆溢,虽乐岁无狠戾;能执技以上游四方者,亦各植其身。丰年治世,气象闲暇,习尚可视齐、鲁。圣朝轸念遐服,厥贡土物,旧不逾三四。在唐,贡蕉布、海蛤、文扇、茶、橄榄。见《唐志》。粉姜、红姜、姜鲊、鞍桥、朴白、藤箱等,见庆历《记》及《元丰九域志》。国初以来,厥贡蕉布、干荔支之属而已。归化之始,犹命以系省钱给,且禁分配属县。仁圣节俭,又以其非急困民,罢之,德泽隆洽。冠带衣履,可不识所自也。具于左方:

  荔支干 大中祥符二年,岁贡六万颗。元丰四年,增减价本钱一百七十二缗有奇,岁以银输左藏库。三年,条次贡物如祥符之数。元祐元年,定为常贡,数亦如之。崇宁四年,增一万三千颗。大观元年,又增三千。政和增贡一万。宣和,于祥符数外进八万三千四百。七年,损抑贡物,减政和之半。建炎三年罢。

  荔支煎 大中祥符二年,定额一百三十瓶。丁香荔支煎三十瓶。元丰三年,条次贡物如祥符之数。元祐元年,名为常贡。崇宁四年,定岁贡,亦如之。建炎三年罢。(底本作“三年□”,缺“罢”字,据库本、崇抄补。)

  圆荔支 崇宁四年,定岁贡一十万颗。大观元年,增一万颗。宣和中,增十万六百颗。七年,减政和岁贡之半。建炎三年罢。

  生荔支 绍兴初始贡,至二十四年,因罢贡温州柑,亦令不得供进。宣和间,以小株结实者置瓦器中,航海至阙下,移植宣和殿。锡二府宴,赐御诗云:“密移造化出闽山,禁御新栽荔子丹。玉液乍凝仙掌露,(底本作“山液”,崇抄作“琼液”,据库本改。)绛苞初降水精丸。酒酣国艳非朱粉,(底本作“朱粉”,崇抄作“珠粉”。)风泛天香转蕙兰。何必红尘飞一骑,芬芳数本座中看。”时,余太宰深诗,有“赐比西山药一丸”之句。上称赏之。

  红蕉花布 大中祥符二年,以二百四为额。(各本皆作“以二百四为额”,疑“四”为“匹”之抄误;下“二十四”之“四”,亦疑“匹”字。)天圣六年,令其半浅色,余仍旧。元丰三年,条次贡物,于原额外增贡二十四。元祐元年,定以为常贡,深浅二色,如天圣之数。绍兴五年,因福清观音尼院陈请,住罢。

  干姜 天圣元年,以州产干姜,岁运十万斤,如温州例。熙宁四年,或议:“地远,姜亦非温比”,令漕司以价钱市银上京。元祐元年,定为钱一千一百六十八贯足。岁以银输左藏库。

  沙鱼 崇宁四年,定岁贡三十斤。大观元年,增贡三十斤。建炎三年罢。

  鹿角菜 崇宁四年,定岁贡二十斤,宣和七年罢。

  紫菜 崇宁四年,定岁贡二十斤,宣和七年罢。

  蕉干 崇宁四年,定岁贡三百斤,建炎三年罢。

戒谕

  州自圣朝风化之厚,人知敦尚本业,上下相守,气习朴钝,盖浑然易治也。有如疾溺于巫,丧溺于佛,婚溺于财,与夫僧胥之情伪,狱市之烦扰,下至遐乡僻邑,牙侩、船户及蓄蛊之家,所以伤害人者。自庆历、嘉祐、元符以来,积观长吏,诲敕裁革,其见于碑刻、榜谕者,今并存之。庶观风宣化,倘犹有遗习可举而行也。

  劝用医 庆历六年十二月,蔡正言襄知州日,作《太平圣惠方后序》,亲书于碑。其略曰:“太宗皇帝一平宇内,集古今名方与药石、诊视之法,敕国医诠次,类分百卷,号曰《太平圣惠方》。诏颁州郡,传于吏民。州郡承之,大率严管钥、谨曝晾而已,吏民莫得与其利焉。闽俗左医右巫,疾家依巫索祟,而过医门十才二三,故医之传益少。余治州之明年,议录旧所赐书以示于众。郡人何希彭者,通方伎之学。凡《圣惠方》有异域瑰怪难致之物,若食金石草木得不死之篇,一皆置之,酌其便于民用者,得方六千九十六。希彭谨愿自守,为乡闾所信,因取其本誊载于板,列牙门之左右。所以尊圣主无穷之泽,又晓人以巫祝之谬,使归经常之道,亦刺史之一职也。”今其碑在府衙宅。堂右希彭家。今太平公辅坊有墨宝轩藏蔡公真迹。“治平图”:“榜《圣惠方》虎节门内。”

  五戒 蔡正言襄知州日作:“一曰:观今之俗,为父母者,视己之子犹有厚薄,迨至娶妇,多令异食。贫者困于日给,其势不得不然,富者亦何为之?盖父母之心不能均于诸子以至此。不可不戒。二曰:人子之孝,本于养亲以顺其志,死生不违于礼,是孝诚之至也。观今之俗,贫富之家,多是父母异财,兄弟分养,乃至纤悉无有不较。及其亡也,破产卖宅以为酒肴,设劳亲知与浮图以求冥福。原其为心,不在于亲,将以夸胜于人也。是不知为孝之本,生则尽养,死不妄费。理之岂不善乎?(底本、库本作“理之岂不善乎”,崇抄作“行之岂不善乎”。)三曰:兄弟之爱,出于性天,少小相从,其心俱忻,(底本、库本作“性天”,崇抄作“天性”;底本作“惧忻”,库本“惧”作“俱”,崇抄作“欢忻”。按:“惧”,今之简化字,据改作“俱”。)岂有间哉?迨因娶妇,或至临财,憎恶一开,即成怨隙,至有兴诉讼,有刑狱至死而不息者,殊可哀也。盖由听妇言,贪财利,绝同胞之恩、友爱之情,遂及于此。四曰:娶妇欲以传嗣,岂为财也。观今之俗,娶妻不顾门户,直求资财,未有婚姻之家不为怨怒。原其由,盖婚礼之夕广靡费,已而校妇橐,(底本作“校□橐”,库本作“校囊橐”,据崇抄改。)朝索其一,暮索其二,姑辱其妇,夫虐其妻,求之不已。若不满意,至有割男女之爱,辄相弃背。习俗日久,不以为怪。此生民之大蔽也。(底本作“大蔽”,崇抄、库本作“大弊”。)五曰:凡人情莫不欲富。至于农人、百工、商贾之家,莫不昼夜营度,以求其利。然,农人兼并,商贾欺谩,大率刻剥贫民,罔昧神理。譬如百虫聚居,强者食啖,曾不暂息。求而得之,广为施与,冀减罪恶。(底本、库本作“冀减罪恶”,崇抄作“冀灭罪恶”。)其愚甚矣。今欲为福,孰若减刻剥之心以宽贫民,去欺谩之行以畏神理,为子孙之计则亦久远,居乡党之间则为良民。其义至明,不可不志。”(底本、崇抄皆作“不可不志”,库本作“不可不思”。)今见公《文集》。

  戒山头斋会 蔡密学襄远任日作,云:“使州体问自来风俗。被丧之家言有糜用、破卖产业置办酒食、斋筵,名为孝行。至有亡殁之人,举家不敢哭临,先将田屋出帐、典卖,得人就头商量,打了定钱,方敢举殓。外拘人情,中抑哀毁,是不孝之人也。出殡之夕,邻里识与不识,(底本作“识无不识”,据库本、崇抄改。)尽来吊问,恣食酒肉,包携归家,至使丧家费用无极。其于人情,邻里当有赠遗以资丧家。慰吊之际,岂可恣食酒肉以为宴乐。是无礼之人也。山头斋筵,僧俗之中,本非知识,斋食不足,每人散钱二百文,如有少缺,便即忿怒。送葬之礼虽出于古,岂有本无哀情,只趁斋食,丧家竭力,不给所求。此与乞丐何异?是无耻也。人世若不断绝,(底本、库本作“是无耻也人世若不断绝”,崇抄作“是无耻之人也若不断绝”。)民间转见不易,礼义之欲安之日远。右仰丧葬之家,丧夜宾客不得置酒燕乐。山头不得广置斋筵、聚会,并分散钱物以充斋价。如有辄敢,罪在家长。并城外僧院不得与人办置山头斋及功。(底本、库本作“及功”,疑“功”下有脱字,崇抄作“及坊”。)虞候、耆长常切觉察。”其碑立于虎节门下。

  教民十六事 嘉祐二年十月,乡老于翰等,请纪密学蔡公教民十六事,立碑于虎节门下。“一、应有无图辈欺诳是知州亲知,于州县打筑关节、乞取财物。许人告。二、市买买物,(底本、库本作“市买买物”,崇抄作“市买卖物”。按,“市买”指官府之司采购者,底本是。)亏减价例,及不划时还钱。仰行人陈告。三、行人于诸官厅干当、厨、库公人及市买等处,每月若有行用钱物,罪在行人。四、巡拦、告税,不得擅入人家搜检税物。须申州,取候指挥。五、市行现行铜钱,如有夹杂砂?新钱,(底本、库抄作“砂腊”,据库本改。“鑞”,锡也。)许人告。六、银行辄造次银出卖。许人告捉。七、人户居停赌钱,本罪科断外,(底本、库本作“□断”,缺一字,据崇抄补。)必定拆屋给官。八、僧人不得止宿俗家,妇人不得听讲及非时入僧院。九、诸官除依条本厅并专辖尖处科决外,不得擅行科罚。(上句各本皆作“尖处”,存疑;后句底本作“□罚”,缺一字,崇抄作“赏罚”,据库本改。)十、巡检使臣非承使、州指挥,不得带甲领兵搜围人家,检索违禁物色。若窝藏、强劫、并杀人贼,明有踪迹,许收捉。十一、诸县擅行科配修造,及诸色乡人敛掠人户钱物入己,仰人陈理。十二、在州坊虞候所由,并外县公人所受情弊,放散公事不送州县,许人告。十三、推司、当值司并外县公人,因勘公事,广有所受。许人因事报覆。十四、诸坊只得管本地内争斗、火烛、奸盗、赌钱、杀牛公事。十五、在城里外,丧葬之家,不得置酒肉燕乐,以亏孝道。山头不得广置斋筵。违者,罪在家长。十六、士庶家不肖子弟盗卖家产并转肩出利,买客人货,贵买贱卖。如本人无钱,勒牙保人卖业填还。

  戒生口牙 元符二年三月,温朝请益知州日,闻(底本作“□间”,缺一字,库本作“作间”,据崇抄改。)建、剑两州、邵武军客人多是到来福州管下,使用钱货讨会生口牙人或无图辈巧设计倖,或以些小钱物,多端弄赚人家妇女并使女。称要妇为妻(底本、库本作“要妇为妻”,崇抄作“要聘为妻”。)或养为子,因而诱引出偏僻人家停藏经日后,便带往逐处,展转贩卖,深觅厚利。致被诱之家,经官诉讼,官司虽尽逐根寻,卒不见诱者。(底本作“盖逐根寻猝不见祐者”,库本作“卒不见诱者”,崇抄作“尽逐根寻猝不见祐者”。今各取“尽”、“卒”、“诱”三字以改。)遂使父母夫妻永不相见,其或诱人亦不知存在否,此岂是情理,切宜防备。(底本先书“存在□”,旁校改“存亡□”;以下作“是情理切害远备生□”,库本作“存否何在是理切害急宜惩禁”,崇抄作“存在否此岂是情理切宜防备”,据改。)敕条立碑晓谕。责五人为保,有功者保依条追赏外,每获一名,更于知情、引领、牙保、藏匿人名下理钱二十贯充赏,其邻、甲、厢、耆,一例重行断遣。”(底本作“断道”,据崇抄改。)其碑立于威武军门之左。

  戒船户 元符二年五月,温朝请益知州日,(底本、库本作“知州日”,崇抄作“知州戒曰”。)据左院勘到:船户林屡,为有侯官县白斛村住人谢周喜子往南剑看悒女子回。(各本皆作“看悒女子回”,无可校。)雇林屡船搬载逐人还家。屡遇夜时,将谢周喜子三人于三江口偏僻水中揾杀。逐人捕获根勘,并该凌迟处斩。因闻诸县多有船载客旅至偏僻滩障处,吓取财物及伺奸便杀死人命。(底本原作“杀人人命”,旁校“死”字,为“杀死人命”;库本、崇抄皆作“杀并人命”。)遂帖十二县应有载客船,各以自来泊船相近者,给甲递相保委。仍立定雇船价例,不得例外邀求钱物。有犯者,除追赏外,严行断遣。”其碑立于左院前碑亭及南台临津馆门外。

  禁蓄蛊 庆历七年,蔡正言襄为闽漕日,禁绝甚严,凡破数百家,自后稍息。八年,仁宗阅福建奏狱,多以蛊毒杀人者,福州医工林士元能以药下。遂诏录其方,又令太医集法方之善治蛊毒者为一编,命参知政事杜履为序颁之。嘉祐六年,范兵部师道乃牒诸县各以其方雕板揭于县门。今碑犹存,云:“准知府、兵部牒,嘉祐六年十一月立碑。应中蛊毒,不拘年代远近,先煮鸡子一枚,将银钗一只,将右熟鸡子纳口含之,约一饭久取出,(底本作“□一饭久”,缺一字,崇抄作“待一饭久”,据库本补。)钗及鸡子俱黑色,是中毒也。可用下方:五倍子三两。木香、丁香各一十文。甘草三寸,一半炮出火毒,一半生用。糯米二十粒。轻粉三分。硫黄末一钱。重麝香一十文。(以上底本、库本所作药物排列顺序与崇抄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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