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条公案》卷一 谋害总类 董推官断问谋害举人

本文共计2325个文字,预计阅读时间需要10分钟。

处州府云和县进士罗有文,知南丰县事。有年家龙泉县举人鞠躬,又系瓜葛之亲。带仆三人贵十八、章三、富十往谒有文,仅获百金。将银五十两买南丰铜馏金玩器、笼金蓖子,用皮箱盛贮,白铜锁钥,又往南京按院梅先春任,亦系表亲。货齐同有文起身。数日到瑞丰,先令章三、富十二人起早往南京探问按院巡历何府,约定芜湖相会。次日上船,水手葛彩为彼搬过行李上船,见皮箱甚重,想是金银,乃报与家掌艾虎曰:“数皮箱甚重,想是金银,决非他物。”二人乃起不良之心,议曰:“不可再搭别人,以便中途行事。”计排已定,乃佯谓躬曰:“我想相公是读书之人,好静,恐搭做客杂人同船搅扰不便,今不搭别人,但乞相公重赏些船钱。”躬曰:“如此更好,到芜湖时多把钱与你就是。”二人见说,愈疑银多。是日开船,数日过了九江。次晚,水手将船稍在僻处。候至半夜时分,艾虎执刀向躬头一砍,葛彩执刀向贵十八头一砍,主仆二人死于非命。丢入江中,搜出锁匙,将皮箱开了,见满箱皆是铜器,有香炉、花瓶、水壶、笔山、精致玩器,又有蓖子,皆是笼金故事的,止得银三十两。彩曰:“我说都是银子,二人一场富贵在眼下,原来是这些东西。”虎曰:“有这样好货,愁无卖处?莫若载至芜湖,沿途发卖,即是银子。”二人商议而行。章三、富十探得按院消息巡历苏州,迳转芜湖候主,半月不见主来,乃讨船一路上来,并未曾有。又上九江,直抵瑞丰原店借问,店主曰:“次日换船即去,何待如今?”二人愕然,又下南京。盘缠皆尽,遍无觅处。二人典衣为路费,往苏州路问。及到苏州,遍问主人并无消息,不意梅按院已起马往巡松江。二人又往松江又问,亦无消息。囊箧消然,欲见梅按院,奈卫门整肃。二人商议,莫若做状一纸往告,乃具状曰:告状人章三、富十,系处州府龙泉县民,告为失主事。恩主举人鞠躬,自南丰仰候台台。瑞丰别主,往京探驾出巡,约定芜湖回信。到京依期转候,半月不来。直上九江、瑞丰等处寻觅不获。中途失主,情惨可矜。囊箧消然,典衣作费到苏,爷台发驾到此。入叩无由,具状恳台作主代查。庶使奴等有依,他日不疑瓜李。上告。梅院见状大惊,乃问曰:“你相公来此,中途如何相别?”章三曰:“小人与相公同别南丰罗爷任上,买有馏金铜器、笼金蓖子以作贺仪,离南丰而抵瑞丰,令小的二人起早先往京中,探问老爷巡历何府,以便进谒,约定芜湖回信。到京得知老爷苏州,复转候主。半月未来,小的二人讨船直上九江,沿途寻觅,未有消息。疑恐来苏,小的盘缠已尽,典衣作费到苏,老爷发驾。遍觅皆无,今到此数日,老爷衙门整肃,不敢进见,故假状为由,门上才肯放入。乞老爷念老分上,代为清查。”梅院曰:“中途别后,或回家去?”富十曰:“来意的确,岂回家去?”梅院曰:“相公在南丰,所得多少?”富十曰:“仅得百金。”梅院曰:“卖货多少?”章三曰:“买铜器丰蓖用银五十两。”梅院曰:“你相公最好驰逞,既未回家,非舟中被劫,即江上遭风。我给批文一张、银二两与你二人做盘缠,沿途缉访。若被劫定有货卖,逢有卖铜器丰蓖者究问,来历不明者,即结送宫。起解见我,自有分晓。”二人领批而去,往各处捕获皆无。章三二人盘缠将尽,历至南京,见一铺有一香炉。二人细看是真,问曰:“此香炉肯卖否?”店主曰:“自是卖的。”章三问:“还有甚玩器否?”店主曰:“有。”章三曰:“有则借看。”店主抬出皮箱任拣。二人看得的确,问曰:“此货何处贩来的?”店主曰:“芜湖来的。”富十一手扭结,店主不知其故,乃曰:“你这二人无故劫人,有何缘故?”大讲厮打。偶兵马司朱天伦过门,问曰:“何人唣?”章三扭出,富十取出批文投下。带转司去,细问来历。章三一一详述。朱公曰:“你何姓名?”其人曰:“小人名金良。”朱公曰:“此货由何处来的?”良日:“此货前是妻舅由芜湖贩来的。”朱公日:“此货非芜湖所出,安在此处贩来?中间必有缘故。”良曰:“要知来历,拘得妻舅吴程,方知明白。”朱公即发牌拿程,将众收监。次日,拿吴程到司。朱公问曰:“你前在何处贩此铜货来?”吴程曰:“此货出自江西南丰,适有客人贩至芜湖,小人用价银四十二两,凭牙掇来。”朱公曰:“客人你认得是何处人否?”程曰:“萍水相逢,那里认得。”朱公闻言,不敢擅决,只将四人一起解赴。梅院正巡至太平府,解人解至察院。梅院正值审录考察,无工勘问,发委推官董廷试问明缴报。解人起批回讫。董推府升堂,富十、章三具状曰:

告状人富十、章三,系处州府龙泉县民,告为谋害事。恩主鞠躬往丰谒戚,用价五十两买有铜器丰篦,来京叩院。中途别主。岂料凶恶金良、吴程,顿起枭心。利财谋命坑身,遍觅幸获原赃。恳天严鞫,清尸正律,生死衔恩。上告。

吴程诉曰:

诉状人吴程,系江陵县民,诉为冤枉事。守法经商,芜湖生意。偶因客带铜货,用价掇回,当凭侩段克己见证。岂料枭恶富十、章三,飘空冒认。切思货系御来,安敢明卖?恳天作主,劈冤枉害。上诉。

推府受词,研审一遍收监。次日,牌拘段克己到,取出各犯听审。推府曰:“段克己,你做牙行,吴程称是凭你掇来,必知原客何名何姓。”克己曰:“往过来续,昔进店今亡,安能久记姓名?”推府曰:“此案乃都爷发来,兼且人命重事,知而不报,必与同谋。吴程,你明白招来,免受重刑。”程曰:“古道‘有眼牙人无眼客’,当时货凭他卖。”段曰:“是时你图他货贱,肯与他买。我不过为你解纷息争,平其价耳。我岂与之盘奸细乎!”推府曰:“因利而带货,人之情也。倘不图利,安肯乘波抵险,奔走江湖?你既知他货贱卖必是窃来之物,汝做牙行延揽四方,岂不知此事?二人自相推阻,中间必有说话,从直招来,若是他人速报名姓,若是自己,招明受罪,何待刑拷!”二人不招,俱发各打三十,挟敲三百。仍前推阻,自思:“二人受此苦刑,竟不肯招,且权收监。”但见忽有一片葛叶顺风吹来,将门上所挂之红彩一起带下,飘在克己身上。不知其故。及退后堂,自思:“衙门并未栽葛,安有葛叶飘来?此事甚异,竟不能解。

★《布宫号》提醒您:民俗信仰仅供参考,请勿过度迷信!

本文经用户投稿或网站收集转载,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

发表评论

0条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