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与你无关:张爱玲传>>~父亲的馈赠

父亲的馈赠先要下功夫饱读经书,不然也只是皮毛。

我们家里一向不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反倒要及早读书。

将来等她年纪大了再驰纵也不迟。

——张志沂张爱玲成名后,许多人声称她的作品里有《红楼梦》的影子,旧学底子十分深厚。

张子静告诉读者说姐姐的旧学全部来自父亲那一面,那是父亲最为慷慨的馈赠。

许多年后当张爱玲独自寓居美国的时候,不知是否能忆起父亲的这一点好处来,尽管是他不多的优点中的一项。

若是想起,定会原谅他从前的种种不好吧?“你若了解过去的我,你便会原谅现在的我”,这是张爱玲恋爱时说的话,然而莫名其妙觉得这句话特别适合她的父亲张志沂。

张志沂尽管终生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但自小便受到良好的私塾教育,因而对于自己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也一如既往地延续了传统,为他们请了位老先生。

从这件事情上看得出张志沂的思想终究还是保守得多,他自己倒是会英文,也知道他所熟悉而依赖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然而轮到子女身上则还是宁愿相信老经验。

因而他没有让两个孩子去学校读书,而是在家里学习。

先生来的那一天是个大日子,老妈子们纷纷嚷嚷道:“这下好了。

”仿佛先生来了姐弟俩的未来便能就此定了一样。

两个孩子被打扮一番后拉到先生面前,那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满面油光。

第一次的课姐弟俩记忆深刻,便是《论语》。

木刻大字线装版,很容易弄脏,一天下来的小煐、小魁早已变成个煤窑里走出来的孩子,满面苍黑。

刚来的时候还是按照过去的礼仪,需要他们对着孔子的像跪拜磕头。

小煐照做,只是心内并没有什么神圣的敬重——后来的她说她顶反感这样的仪式,越是大家斩钉截铁地认为的事情,她越是厌憎,诸如这样的跪拜,以及母亲在金钱态度上所表现出的清高,都成为她讨厌的地方。

叛逆,也许另一层意思是独立与清醒,绝不随声附和“从善如流”。

“先要下功夫饱读经书,不然也只是皮毛。

我们家里一向不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反倒要及早读书。

将来等她年纪大了再驰纵也不迟。

”张志沂第一天便对先生这样说着,他变得特别健谈,与先生大谈特谈,谈教育现状,顺带着连同学校与西方的大学一并踩了踩——在他的心里估摸着还存了一股子气,黄逸梵代表的便是西式教育。

学校就是西式教育的物化,他不能对此投了降。

这先生在张家并没有待多久,两姐弟又成为“散兵游勇”,跟在父亲后面学习点儿旧学知识。

张志沂心情好的时候特别愿意教他们,尤其是小煐,他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丝父辈们的写作天赋,于是便一力鼓励她。

“我父亲对于我的作文很得意,曾经鼓励我学作诗。

一共作过三首七绝,第二首《咏夏雨》,有两句经先生浓圈密点,所以我也认为很好了:‘声如羯鼓催花发,带雨莲开第一枝。

’第三首《咏木兰花》,太不像样,就没有兴致再学下去了。

”应该说张志沂对文学也是十分喜爱的,他的屋子里藏着各种各样的、古今中外的书。

那里便成为张爱玲自得其乐的小天地,自小便嗜书如命的她常常在那里与父亲一起讨论读书心得。

除此之外,幼年的她即对色彩有着天然的敏感,没事喜欢胡乱涂两笔。

张爱玲不止一次说过她对颜色总感到一种饥渴,所以喜欢色泽明丽的颜色——许是她的世界一直阴雨连绵,缺乏安全感,因而才会对色彩有一种近乎贪婪的酷爱。

就像她能欣赏中国的旧体小说却不太喜欢国画一样,在她看来中国画的颜色未免太素淡了。

她的画很不错,因此她感到自豪。

在《弟弟》中,她写到过这样一件事,因为她的画十分好,在她走开后,出于孩童的嫉妒心弟弟拿起笔,在她的画上画了两道黑杠子。

如果说文学是父亲的馈赠,那么绘画绝对算母亲的真传。

黄逸梵跟刘海粟与徐悲鸿熟识,在留洋期间她曾拜师学习了油画。

又或许,女人天生对色彩敏感。

不到八岁的时候,她已经在父亲的指导下读完了《三国演义》《红楼梦》这样的皇皇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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