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我经历及听到的灵异事件之十一:戏院怨灵
1986年,我上小学三年级,一天晚上父亲下班回来,脸色神秘的和奶奶说:“妈,戏院那座慰灵碑出事了。有单位要在那里建房子拆掉那座碑,可是爬到碑上的两个人都掉下来登时摔死了,抡大镐砸基座的七八个人手都不会动了,铲车和挖掘机也坏了”。奶奶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气愤“那座碑他们也敢动?”我连问奶奶怎么回事,奶奶浑浊的眼睛望着前方,似乎没有看见我和父亲,喃喃的回忆起往事……
康德四年(康德是伪满洲国皇帝溥仪的年号,康德四年就是民国26年,公元1937年)大年初三傍晚,伪满洲国安东省省会安东市的满洲大戏院门前灯火辉煌,非常热闹。这天观众非常多,春节放假,财东、掌柜们带着手下劳金、小伙计都来看戏,尤其新婚不久的新郎、新娘,利用初三回门探望岳父岳母的机会,一边搀扶老人,一边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妻姊妹,全身珠光宝气,欢天喜地地拥进剧场,使剧场里显得人山人海,去晚的观众连立足之地都找不到。这座剧场全木质结构(看过《闯关东》的朋友都知道放木排的情节,那木排顺鸭绿江之下,安东就是终点,到了安东上海船运往全国沿海各地以及朝鲜日本,所以当时安东木材资源极为丰富,建筑大多采用木质结构),古香古色。奶奶那年19岁,本也打算和几个相好的姐妹同去,可是临时闹肚子,就没有去成。听说在演戏时候有个小孩又哭又闹的让他爷爷带他走说什么都不看了,硬说戏院里的人都没有脑袋吓死人了,他爷爷是又生气又心疼票钱,没办法只好带着他走了,刚走出去不远的地方,就听到里面的人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来了,回头一看着火了,当时他爷爷就给这个孩子跪下来了 真是救了他一命啊!
这天的开场戏目是锦秋衡的《三进士》,然后是张惠亭与筱麟童的《力杀四门》,压轴戏是花碧兰与艳丽华的《盘丝洞》。在《力杀四门》即将接近尾声,《盘丝洞》尚未上场之前,忽从后台飘来一片浓烟。筱麟童的师父在后台向他喊道:“后台着火了!快下场!”筱麟童立即冲进浓烟,与其他演员一起从后台便门逃去,无一损伤。这时浓烟已遍布舞台,火苗直向观众扑去。观众大惊,纷纷奔向两侧边门或前门想夺门而出,谁知当初门扇设计的有问题,是向内开启的,因为大家互不相让,加上门里挂有防寒用的棉门帘子,所以众人将门越挤越紧越难以启开,不仅谁也出不去,还有好多人重重叠叠被践踏而死。守门的日本警卫看见观众由场内拥出,以为里面验票时白看戏者而被赶出,不仅不开门放人,反将前门堵截勒令补票,等知道里面已经失火,再开门已来不及,更将大门锁上,逃之夭夭。可怜剧场里上千观众已被卷入火舌之中。楼上的观众更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挤下楼来,却也因门里早已堵满了人而干着急出不去。楼上一些被逼无奈的观众,砸开了窗缝糊好挡风纸条并被钉死的楼窗,跳了出去,有的跌得脑浆四溅当场死亡,多数跌得腰折腿断尚能留存性命,但也有侥幸未受伤者。
火灾发生在当天晚间七点半,不仅安东的救火队,就连鸭绿江对岸朝鲜义州的救火队也倾巢出动,无奈火势太大,半夜十一点半火才扑灭。全场观众1,200多人,烧死八百多人,失踪人数不详。偌大戏院被烧得仅剩断垣残壁,直到第二天烟雾仍在袅袅不断。两侧边门与正门出口处尸骨堆积如山,层层叠叠。经过清理的尸体依次陈列,等着亲人认领。认尸的人哭成一片,个个悲痛欲绝。而遇难者大多被烧得焦糊破烂,面目难辩。火势刚被救灭之后,就有一些趁火打劫的人,从尸体上偷走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金簪、金钗。即使这样,事后仅由官方清理出的金银珠宝等饰物就装有一箱子之多。商号柜伙被烧死最多者有:财神庙街老天祥药房(至今该药房老板也是丹东豪富)掌柜及柜台伙计21名;三道桥同乐春及其分号掌柜伙计19人,仅生还2人(由楼上厕所附近窗口跳出);前街聚宝广泰掌柜伙计11人……
火灾发生后,伪满洲国当局调查结果是筱麟童的师傅怕他冷,把后台火炉烧得过红,烤着附近纸糊的“胡(狐)仙堂”,火苗上窜至纸棚,又将糊在纸里的电线燃烧,以至延烧到前台,将这座涂有油漆的木造楼房在烈风中化为灰烬。火灾后,安东省公署决定在火场建一公园树立供养塔。此塔于11月竣工,正面刻有“满洲舞台罹难者慰灵碑”,左侧刻有两行小字,一为“康德四年(公元1937年)十一月5日建立”,一为“安东省长黄富俊”。为娱乐场所安全起见,省公署通知省内各县当局,速令不合防火规定的各影院、戏园均须增设或改为向外开启的太平门。很快这种太平门便被东北各地娱乐场所所采用。
如今,这座带有中式斗檐的方尖塔依然屹立在丹东锦山大街嘉豪国际酒店一侧的小花园中,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地段,无人敢动……
延伸阅读:
满洲舞台罹难者慰灵碑(编辑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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